苏云跟着楚灵宸走了很久。

经历了好几个日升日落，楚灵宸终于停下。

他手中的招魂幡如今没有了刚刚那般鲜活的模样，如同经历岁月磋磨的迟暮老人，颜色灰败。

苏云上前瞧了瞧楚灵宸的神色。

他很平静。

这份平静让人害怕，像是冬日结冰的海面，不知道下面藏着什么暗流。但更像是习惯失望后的平静，只剩空壳在追寻一个执念。

楚灵宸将招魂幡收进储物袋，又从中拿出一个小瓷瓶。他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片认错的灵魂碎片，另一只手画了道符稳定碎片状态。

做完这一切后，他将碎片收进了瓷瓶。

苏云知道，楚灵宸是想之后将碎片送到雷音寺去让人超度后送入轮回。

在楚灵宸看不见的地方，有一道微弱的金光没入他的身体里。那是天道功德，是天道给予做善事者的嘉奖。

天道功德数量多了，可以助长修为，稳定神魂，是所有修道者梦寐以求的东西。

但因它太过虚无缥缈，又没有检测它的手段，所以修道者也只当这是个传说。

任务者苏云是天外之人，可以看到很多此界之人看不到的东西。因此，她可以看见天道功德。

在苏云的视角里，楚灵宸此刻就像是一尊金光闪闪的雕塑，浑身散发的金光刺目得很。

这代表他的功德多如瀚海。

苏云叹了口气，很想对着疯狂追求天道功德的那群修道者说。

你看看你们这群不中用的东西！

修为比不过人家！

做好事的次数也比不过人家！

一群废物！

……

太阳西沉，楚灵宸拿出一本菜谱和一口锅，准备生火做饭。

苏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那本应持剑的手，斩魔的剑……用来劈柴火，砍大蒜。

各种天材地宝就像不要钱一样丢进仙器中大乱炖，炖成了一团五颜六色的糊糊。

“楚灵宸，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做菜的过程了。”苏云忍不住吐槽道：“真的很像煮猪食。你好没有做菜天赋呀。以前给我煮的菜是学了多久？”

“学了一个月。”楚灵宸忽然出声把苏云吓了一跳：“怎么还是这么差劲。这道菜云云爱吃的，但好难学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在应我呢。”苏灵重新稳定心神：“不能吃就不能吃咯。你其他菜煮得也还可以。”

“是不是差了什么？”楚灵宸自言自语道。

他拿着菜谱一一对过去。

“差了雪晶草。”楚灵宸手指点在菜谱一个食材的名字上：“在苍南。不远，去找找看吧。”

苍南？

苏云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。

这是个凶兽众多的地方，就算是大乘也难逃脱。

楚灵宸为了一种食材跑去这里。

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？

苏云刚想开口劝阻楚灵宸，但忽然想起这里是个幻境。

三百年后楚灵宸还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，那他这次旅程肯定没有什么风险。

如此一想，她的心落回肚子里，又开始悠哉游哉地看着楚灵宸捣鼓着他那锅糊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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